劉衍清
想不到,除天車嶺的白石茶園外,白石村還有一片屬于白石茶的山頭,叫馬鞍山,而且是白石毛尖的發(fā)源地。山上有塊白石,相傳是由一位大仙乘坐的白龍馬變化而成,白龍馬愛上了這里的茶山,就在這里廝守。懷念愛馬的大仙在附近的山坳上開了三口泉眼,通過泉眼引來洞庭水給茶園澆水,后人便把這片茶園叫做“白石園"。
山里人說,不見到馬鞍山的“白龍馬",不能說到過白石園。為了滿足我們的好奇心,白石茶業(yè)的唐總主動開車送我們?nèi)タ瘩R鞍山的白石。隨行的有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湖南農(nóng)大茶學系畢業(yè)的茶學家趙丈田和陳奇志,還有湖南民族學院從事岳陽黃茶研究的副教授曹東,大家搞了一輩子茶葉,只知道白石園,卻不知道“白龍馬”,于是都跟著唐總上山看“白龍馬”。
到達馬鞍山下,住在坎上老屋的老村長楊發(fā)四了解我們的來意后,主動當向?qū)?,領著我們一行人沿著崎嶇的山道向上進發(fā)。原以為翻過幾個坡就能見到“白龍馬”,誰知越往上走山越陡路越窄。而我的左腳扭斷幾根骨頭后植入了鋼板,走路總是不利索。唐總便在路邊扳了一根枯竹給我作拐扙,走起來倒也不怎么太累。不一會兒,見到前頭的崖坡上有塊白色的,先到達的人已在白石邊指指點點,落在后面的我小心翼翼地登上崖坡。老村長指著一塊約3米長的長形的白石說,大仙乘坐的白龍馬到達這里后,化為一塊白石守護著茶山。眼前這塊白石也確實像一匹頭朝下、四蹄同身軀蜷臥于山脊的白馬。白馬所在的馬鞍山屬五尖山南支,《臨湘市志》記載海拔近500米,呈東西狹長走向,整個山體屬褐黃色的板頁巖結(jié)構(gòu),惟有這匹“白龍馬”卻屬于純白色的花岡巖,在這里不知堅臥了多少年,實在令人蹊蹺。不過,我們更愿意聽的是老村長有關(guān)白龍馬與白石茶的傳說。他說白龍馬長相俊俏,深得仙女們的芳心,每到采茶季節(jié),香氣襲人的天宮佳麗們便變成茶姑來白石茶園,一來采茶,二來看望白龍馬。因此長在白石園里的白石茶散發(fā)出一縷縷蘭花清香。
由“白龍馬”到三眼泉井就要繼續(xù)往前方的山坳走。老村長是山里人,走慣了山路,沿著馬鞍山脊背上的小路輕松地往前走了。沒想到難住了我這位很少走山路腳又受過傷的城里人?!鞍堮R”在整座山脊的起點,沿著起點往前走,山脊更陡路更窄,腳的左邊是山壁,右邊則是懸崖峭壁。我突然想起陸定一回憶長征的《老山界》,記敘的是紅軍翻過老山界時在絕壁上小心行走的情景,心里不覺緊張起來。好在也是張谷英山里人出身的趙丈田主動斷后,一邊在前探路,一邊不時提醒要注意的險段。遇到太陡太窄的路段,只能蹲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前挪,或身子向山壁側(cè)俯,小心翼翼“爬”過去。只有幾百米的小路,整整捱了40多分鐘,終于走出山脊,見到一片山坡上的茶園?;赝哌^的山脊,原來就是馬鞍山的馬背,馬背兩邊就是垂直而下的峭壁,但總算有驚無險。
再走一段比較平坦的山路,到達三眼泉井,泉井邊原有座寺廟。老村長介紹,由仙人開掘的三口泉井深不可測,據(jù)說有一年從井里飄出洞庭湖的船板,才知泉眼與洞庭湖相通。三口井有一口出過危險被填掉,原來呈“品”字形的白石井就只剩兩口了。
下山的路上,只見稀稀松松的茶兜生長在亂石從中,老村長介紹,現(xiàn)在老茶園的茶樹由近20戶村民分別管理,都是自已手工制作成上好的“白石毛尖”,他們的茶樹從不施化肥也不打農(nóng)藥,每年7月鋤草堆在茶兜周圍漚肥。“七金八銀九銅十鐵”,老村長說,7月份的草漚肥最好,8月份差一點,9月10月就更差了。山上的茶每3年還“臺刈”一次,既把茶樹大部分刈掉,只剩根部發(fā)新芽,這樣生長的白石茶營養(yǎng)豐富,口感也好,好茶自然好價,千把元一斤也有人買。同來的茶葉專家陳奇志補充說,茶圣陸羽在《茶經(jīng)》中稱“上茶生于亂石,中茶生于礫壤,下茶生于黃土”。白石茶屬于巖茶,茶界有“中國巖茶,南有武夷,北有白石”之稱。1983年4月,湖南省茶葉學會編印的《湖南名茶》就將白石毛尖與君山銀針、北港毛尖和常德的石門牛抵茶一道同列為湘北四大名茶。茶學學者趙丈田此次來白石,還專門帶來了1981年8月9日《人民日報》刋登的一則消息,稱白石毛尖被評為湖南八大名茶,那年代的評茶是沒有什么水份的,只是白石村和白石茶業(yè)都是低調(diào),沒有拿這些肆意炒作,自然“養(yǎng)在深閨人不識”了。
深山訪茶,雖然經(jīng)歷了一番意料不到的風險,但我自感慶幸,古人云“險中求勝”,馬鞍山之行使我進一步認識了白石茶,特別是上午到達白石茶業(yè)的時候,見到湖南農(nóng)大茶學教授傅冬和和專家陳奇志一道為顯現(xiàn)白石巖茶的清香和原汁原味的“巖韻”,并體現(xiàn)岳陽黃茶的特色,經(jīng)過幾天的現(xiàn)場調(diào)試,已達到巖茶的最佳效果。還有2019年4月,白石茶園在岳陽市農(nóng)業(yè)農(nóng)村局、市茶產(chǎn)業(yè)辦等部門單位支持下,在這里舉行了“追逐春天的第一杯黃茶”活動。尤為可喜是,2020年4月7日,囯家標準管理委員會正式下文批準白石茶業(yè)進入國家農(nóng)業(yè)標準化示范區(qū)項目……
我想,有各路“大仙”的鼎力相助,白石巖茶一定能乘“白龍寶駒",掬白石清泉,在茶苑天地快意馳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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